眼前这个诗稿, 严格说来并非诗作, 而只是想用诗的形式来表达人生历程中那些难以忘怀的情景。正如我在一首小诗中表述的:“人生之树即为诗, 细拣精挑摘几枝。一叶传秋为哪诉, 枝头黄鹂自先知。”我敢断言, “诗稿”作为诗, 肯定不是最好的, 但其中所表达的情感却是绝对诚挚的。我希望从“诗稿”中能寻觅到自己的人生轨迹。
记得儿时读《增广贤文》时, 书中有“记得少年骑竹马, 看来又是白头翁”的警句, 当时不以为意。转瞬之间, 已是年逾花甲, 两鬓堆霜, 垂垂老矣! 回首人生, 可谓尽历坎坷曲折, 饱尝困苦艰辛, 风雨兼程, 无怨无悔, 自得其乐。愚以为, 人生幸福或快乐, 既不会自天而降, 也不能靠他人恩赐或施舍, 而是要靠自己去争取, 去搏取, 去获取。只有经过自己努力作为所获得的快乐人生, 才能真正领悟到与天奋斗其乐无穷, 与地奋斗其乐无穷, 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的真谛。还有, 什么是人生的幸福与快乐?有人以为做官有权就幸福快乐; 有人以为发财有钱就幸福快乐; 还有人以为锦衣玉食就幸福快乐, 如此等等。其实不然, 真正幸福与快乐的人生, 莫过于自己的人生愿景、 奋斗目标能梦想成真。收获的喜悦, 成功的满足, 才是货真价实的快乐人生。当农民粮食丰收时, 当工人产品下线时, 当航天人飞船升空时……人们脸上情不自禁地绽放出的灿烂笑容和夺眶而出的滚滚热泪, 正是这种快乐人生的真实写照。然而, 这种快乐人生, 又往往伴随着一个艰辛甚至是痛苦的过程,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苦中作乐, 苦尽甘来的真正含义。基于此, 我确信自己的人生是快乐的、 幸福的。
退休那年, 朋友们为我举办了一个欢送宴会, 席间遵属坦言:此刻, 我没有离去的落寞, 却有成功的喜悦, 还有对未来的憧憬。站在过去的终点未来的起点上盘点人生, 真有一种“会当临绝顶, 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所以如此, 并非自己以往真有什么非凡壮举或灿烂成就, 其实, 这种感觉只是从“终点”看“起点”时的一种联想和感动。
我的人生起点很低很低, 从呱呱落地那刻起就与饥寒、 愚昧、 屈辱为伴, 从记事时开始, 就渴望温饱、 渴望知识、 渴望尊严。这些在今天看来似乎再简单不过的诉求, 当时对我来说却是那样遥远, 那样可望而不可及。从13岁起, 我就揣着仅有的资本, 即父母赐予的七尺之躯和六年小学教育所获得的知识, 开始了寻梦之旅:种地、 当兵、 教书、 做公务员、 办实业……艰难跋涉40多个春秋, 一步一个脚印,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回首往事, 无论付出了多少, 回报却是如此丰厚, 这是始料未及的。谁曾想到, 一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 长年在饥寒交迫中挣扎的人, 经过勤劳奋斗, 今天不仅己远离饥寒, 不愁温饱, 还已成为社会较为富裕群体中的一员; 谁曾想到, 一个当年几乎连小学都无法完成的人, 走刻苦自学之路, 今天已拥有自己的诗文、 著作和高级技术职称, 居然能跻身高级知识阶层的行列; 谁曾想到, 一个曾是满腹彷徨, 低人一等, 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 经过磨砺, 已尽扫心灵深处的阴霾, 无论何时何地, 都不亢不卑, 理直气壮。还有一点可以自我安慰, 即在这漫长的过程中, 虽目睹物欲横流, 官场龌龊, 却始终没有湮没本性, 扭曲灵魂, 执着地实践着自己所追求的“丈夫不食嗟来之食, 君子不取非义之财”的信条和“做官不迷官, 爱财不贪财, 知足不停步, 自信不自满”的人生哲学, 完全活得像自己。至于退休, 此乃自然法则, 大可不必叹息。愚以为, 退休以后的岁月, 是人生更高层次的一段历程, 应当演绎得更加精彩, 就如我在一首诗中写到的: “战士暮年堪一搏, 余辉一抹映高天。”
当然, 任何个人毕竟只是社会的一分子。“时势造英雄”, 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历史唯物主义的命题。一个人只有紧扣时代脉搏, 顺应时代潮流, 紧跟时代步伐, 才能跟随时代前进。纵观历史, 应时而动, 顺时而进, 乘势而为, 凡古今中外之成功者概莫能外。我们所处的时代, 尽管还不能说是白璧无瑕, 但的确是一个充满阳光、 充满活力、 充满希望的繁昌盛世。当在回顾人生而“自鸣”得意时, 无法不感恩这个晶莹有光的伟大时代。因此, 《自鸣诗稿》也力求留下一点时代的烙印和个人的心鸣……
末了, 愿借《自鸣诗稿》与朋友们共勉, 并衷心祝愿天下所有人都有一个充实、 幸福、 快乐的人生。
邓寒威
2007年中秋于柑子园居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