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由一个受精卵细胞, 通过十月怀胎到长大成人, 分裂发展为60万亿个细胞。从1到60万亿的过程, 是细胞基因复制倍增的结果。

湘雅, 从胡美来长沙开始筹划创建到至今也有近百年的历史, 有如人的一个受精卵细胞, 通过十月怀胎, 分裂发展为60万亿个细胞, 到长大成人的细胞基因复制倍增的过程。从一个人创办医院繁衍到今天, 给中国医学界培养数十万优秀学子, 这一过程是湘雅精神一代一代复制、 更新、 升华的伟大传承。

我真正了解湘雅历史文化是20世纪70年代初, 正值“文革”时期, 一个机缘与院图书馆有了一段紧密相处的日子。有一天, 我发现了仅存的一本中英文对照版的《诺坦·胡美自传》(也译为《道一风同》), 认真地细读了一遍, 从此, 湘雅创建者的精神和灵魂开始沉淀在我的血液里。从胡美、 颜福庆、 张孝骞等湘雅前辈的治校教学中, 我发现了湘雅精神的原始基因内核。

我认为湘雅文化与精神最核心的就是一个“严”字!即严格的考试制度与精品教育思想。从1925年6月第五届毕业生(李振翩毕业那届)来看, 入学学生为26人, 而只有5个获得毕业证书, 淘汰率达80%。直至1949年, 从湘雅毕业的合格学生总共只有352名。

序1 一部历史,一部书

由中美两国人民文化交流而创办于1914年的湘雅医学院, 在她近百年的历史中, 有着许多创业的艰辛, 有着大时代变迁中的坚持与奋进, 有着为捍卫事业发展而显示的勇气和智慧, 有着为培养高素质医学人才而持之以恒的严谨学风和求实态度。正是这一段段历史事实, 构成了内涵丰富的湘雅文化。近期, 黄珊琦副研究员, 以他多年的执著研究、 考证湘雅历史的底蕴, 将1951年前湘雅50年的历史, 以一个个故事的形式表现出来, 事实既真实可证, 文字又生动可读, 是传承和弘扬湘雅文化的一个有意义的努力。在这本《老湘雅故事》即将付印出版之际, 本人应邀为之作序。我细读了全稿, 抚卷而思, 有以下几点特别的感受。

一、 作者文风朴实, 注重考证。该书上起1901年雅礼协会建立, 下止1951年湘雅医学院代表人民政府接管私立湘雅医院、 湘雅高级护士职业学校。举凡雅礼会来华兴医办学; 中美合作, 建立湘雅; 学校停办与复办, 因抗战西迁筑渝, 复员长沙, 重建校园; 烽

烽火岁月中, 学院由私立改国立, 在湘创办多家分院, 沅陵复办护校; 解放前夕的护院保产; 人民政府接管湘雅等重大历史事件, 以档案等史料为凭, 将湘雅前50年的大事, 以故事的形式进行了认真而翔实地编撰, 使人读来, 叙述中有根据, 平淡中见真谛, 朴实中溢精华, 并配有大量历史照片, 图文并茂, 相得益彰。

二、 拾遗补缺, 是该书的又一可贵之处。湘雅自建立到现在, 近百年的历史, 特别是有关前50年的历史, 随着时间的推移, 不少史事难免被人淡忘。然而, 作者依据大量的档案凭证, 编撰出几乎已淡出人们记忆的许多故事, 如首批住院病人与第一台手术、 太平门、 遏制天花、 为谭延闿治大叶性肺炎、 萍乡防治钩虫病、 醴陵兵灾与湘雅赈灾、 彰显人道主义的社会服务部与免费医疗、 倡议在东南地区创办高水平医学院校、 争取英国庚子赔款举办全国公共卫生事业、 复办规格之争、 北郊卫生事务所、 湘雅与国立清华大学的合作、 25周年院庆暨颜公六旬华诞、 国立时的定名之争、 执意让贤的院长、 湖南常德细菌战的确认与揭露、 蒋经国致函张孝骞为挚友求医、 仓卒离筑, 等等, 不一一凡举, 都是以前的湘雅史料著述中读不到的故事。

三、 故事的趣味性与教育性并存。该书以故事的形式, 达到传承历史的目的, 本有可取之处, 同时并寓教育性于其中。书中院史上的院训与院歌、 湘雅的文化及载体、 胡美眼中的中医等故事, 在阐述湘雅文化与精神的同时, 倡导中西医要摒弃门户之见、 互相学习、 取长补短、 共同发展, 惠及人民的想法, 尤能可贵。

故此, 笔者特建议湘雅的新老校友、 关注湘雅历史与文化的专家学者, 有机会读读这本书。同时, 也希望作者继续努力, 再添佳作, 以飨读者。

湘雅1950届校友、 原湖南省政协副主席、原湖南(湘雅)医学院院长、生理学教授

徐有恒

序2 湘雅文化基因的力量

严谨的学校管理风格与严谨治学的精神在湘雅是一脉相承的。尤其是在张孝骞院长时期, 无论在长沙还是在战乱迁校中, 严谨、 严肃的学风和校风都不曾有过动摇。在艰苦的环境中让“严”字精髓慢慢演变成做人的“公勇勤慎, 诚爱谦廉” 的湘雅院训和做事的“求真求确, 必邃必专”的执著精神。

严格的学术研究标准。从当年颜福庆到萍乡煤矿下矿区茅坑采集大便钩虫标本, 到我自己为了一只完整的蚊虫标本彻夜不眠地花三天时间找到失落了的那条蚊子腿; 从汤飞凡发现沙眼小体到我们克隆出神经性耳聋疾病基因, 都完全遵守着一种科学研究的严格标准。学术科研是探索真理的过程, 每个细节只有按非常严格的标准来衡量, 才能把医学科学的真谛揭示出来。

“严”是湘雅文化精神的高度概括, 也是湘雅文化基因复制的灵魂。通过一代代大师的表率作用, 通过一位位学子的勤奋付出, 从一例手术, 从一个病案, 从一篇论文, 从一个医嘱, 从每一堂教学课程, 从每一次学术会议, 都全息地复制着湘雅文化的基因, 并在一次次的复制中升华, 最终形成美誉全球的“南湘雅”。

客观记录湘雅历史才有真正的价值, 不了解历史, 瞎说, 胡说, 都要受到正义的谴责。今逢湘雅医学院档案馆副研究员黄珊琦先生编撰出版《老湘雅故事》一书, 本书采用翔实的史料和图文并茂的形式, 再现了湘雅老前辈们创建湘雅和发展湘雅的历史场景, 实属难得。我们作为老一代湘雅人为之感到欣慰。

湘雅文化是先进医学文化的代表, 是湖湘文化优良基因的传承, 我们血管里流淌着湘雅文化基因的血液, 传播着湘雅文化的精神, 复制和倍增着湘雅文化的基因, 是我们的责任, 也是我们的骄傲和自豪。我相信, 湘雅的明天会更加美好。

中国工程院院士、 著名遗传学家、 教授

夏家辉

2011-09-28